黑暗，混沌。

目光所及之处皆是飘荡的鬼魂，耳边隐隐传来低低的泣音，与周遭的窃窃私语混在一起，听不真切。

叶清言身上带着沉重的枷锁，一举一动间都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憔悴了很多，加上多日未曾洗漱所展现的肮脏，早已不复当初君子如玉的翩然姿态。

被鬼差压着走到锻造在忘川河畔的祭台上时，无喜无悲的目光在触及到端坐在台下的身影时出现了片刻的失神。

“你……当真要如此对我么？”

下面的人神情漠然，仿佛没有听见般，有条不絮的指挥着祭祀的进行。

叶清言作为祭品，缓缓的合上了眼睛。他眼角有一滴泪划过。

“是我错了。”

从利益开始的情感，他到底在奢望些什么？

叶清言是这忘川河所化的精魂，他的诞生令原本可以消磨前尘往事的忘川水失去了原有的功效。

地府鬼满为患，人间却鲜少有新生儿诞生。

阎炎作为这地府的阎王，也是应该着急的。

寻找他，接近他，利用他。

只为换取他一句“心甘情愿”，只有这样才能将他重新打回忘川，将万鬼的前尘抹去。

所有的一切才会重新回归所谓的正轨。

叶清言感觉到有温热的手掌触碰到他的脸颊，抹去他眼角的泪水。

“很快就会结束的，忍忍就过去了。”

阎炎是声音很轻，很低，就像是往日将他揽入怀中时发出的诱哄。

在此刻看来，未免有些可笑。

“事到如今，你还在这里装什么深情？”叶清言嘲讽道。

阎炎抿了抿唇，视线在叶清言的身上停留了片刻，什么也未说，转身拿起鬼差递上来的匕首，插入叶清言的胸口。

血珠顺着创口流出，滴滴答答的声响，交错在一起，在地面汇聚成小小的一摊。

叶清言疼的眉头狠狠的皱在一起，双手紧紧的攥在一起，就连指甲陷入肉中也毫无所觉。

他脸色煞白，却并未令阎炎有所心软，手上的动作更为干脆利落。

匕首插在他的胸口处滑动，拉开一个巨大的口子，将要从这里将他的心挖出。

无心者，不可活。

巨大的疼痛令叶清言大脑有些混沌，他望着垂下眼睑剜他心的阎炎，有一瞬间感到了意识模糊。

“阎炎，我好疼。”带着哭腔的嗓音自叶清言的口中传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无法收回。

阎炎手下的动作一顿，继而用他那一贯清冷的嗓音说道：“与我无关。”

与我无关。

与阎炎无关。

一瞬间，叶清言似乎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疼痛，悲伤，愤怒，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和他没有关系了。

他口中突然传出低低的笑音，那笑声越来越大，在地府的上空不停的盘旋，仿若永不消散的魔咒。

“与你无关，说的好，说的好。”

是他傻，将一切当了真，付出了所有。

到头来的一切不过是咎由自取，能怪谁？

只能怪他自己。

心脏从胸口被掏出的时候，叶清言闭上了眼睛，这简单的动作仿佛已经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

终于……结束了。

后续精彩内容，点击下方关注我们，回复书名即可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