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既是在贱籍多年，便该知道若想恢复良籍，得求了官府的恩典。以银钱赎身，贱籍依旧是贱籍。”

第一眼看到这女子我便知晓，她并非普通的歌姬。她周身散发出来的气场，该是自幼培养出来的。

春娘垂首嗤笑：“是贱籍又如何，是良籍又如何？焕郎说了，不管我是什么身份，他都会与我永远在一起。”

“是吗？”

我缓步上前，狠狠在她的脸上甩了一巴掌：“自私自利的愚蠢女人，你口中要与你共度一生的焕郎如今就在大理寺监狱等着流放苦寒之地。哥哥自幼娇生惯养，你以为他能在那地方活过多少日子？”

春娘被窝这一巴掌打懵了，爹娘都是良善之人，即便不愿她在府中也不会对她动手。

唯有我，有资格打这一巴掌。

“若想哥哥活着，你最好按我说的做。”

我取出纸笔，在桌子上摊平，将笔递到她面前：“写下一封绝笔信，救哥哥的命，也救救你自己。”

8

我不枉论哥哥与春娘之间的感情，但知晓哥哥可能会因此丧命，春娘还是按着我的意思写下了绝笔信。

拿到绝笔信，我回宫求了太子：“太子殿下，臣妾想去大理寺见臣妾哥哥一面，望殿下成全。”

哥哥的事太子已然知晓，他伸手将我扶了起来：“你哥哥自毁前程，他都不救自己，你又何苦为他奔走？”

“哥哥自幼被保护的太好，对这世间的很多事并不了解。臣妾身为妹妹，该让哥哥及时迷途知返。”

不知是我的哪句话打动了太子，他点头答应了我的条件。

后来我才知晓，先太子妃离世前，也曾梨花带雨的跪在太子跟前，请求他救下她的兄长。

只可惜太子并未点头答应，最终先太子妃抑郁而终。

许是我这张脸终于在太子面前起了作用，让他起了恻隐之心，送我去了大理寺。

在监狱见到哥哥，他一改从前的光风霁月，头发散乱，十分狼狈：“阿箬，春娘可好？”

我嗤笑一声，暗骂哥哥的自私愚蠢：“哥哥一心想着春娘，可曾想过为了哥哥，我与爹娘是如何奔走？娘亲为了你险些哭瞎了眼，父亲为了你放下一身骄傲。而哥哥的心里，便只有春娘吗？”

哥哥垂首，眼神流转：“爹娘还有你，你是当朝太子妃，苏家不会受到牵连，而春娘她只有我了。”

“哥哥真是糊涂！”我伸手在他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哥哥真以为，我这太子妃有多少的荣光吗？”

9

自幼哥哥便是苏家的希望，父亲将仕途之望全寄托于哥哥身上。

哥哥整日沉浸在诗词歌赋之中，不闻窗外事，而他也成了我的崇拜。

这是我第一次对哥哥疾言厉色，也是第一次对哥哥感到失望。

“哥哥，我甘愿为人替身，付诸一生在这深宫之中沉浮，为的便是哥哥仕途畅通。只可惜哥哥为了春娘，自毁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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