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中闪耀着熊熊烈焰，嘴唇不停地颤抖，虽然极力克制，依然听到了牙齿相击之声，“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她不敢去瞧他的眼睛，那火焰烧得她不能抬头，“对不起……”

他一步一步地逼近，身上带着浓重的煞气。那是醉春风第一次见他如此失态，相处几个月以来他一直都是那个温润如暖玉的翩翩佳公子，就连和她说话从来都没有语气微重的时候。任谁也想不到这样柔润的一个人就是掌管千金阁的副阁主。

她知道今日他一定是伤心愤怒到了极点，才会浑身都似出了鞘的剑一般锋利寒芒毕露。剑风激荡让她的衣袍猎猎作响，她抬眼他的赤霄剑已经直奔自己的面门而来，那样快的速度，她居然愣了当地。脑中闪现的都是他曾经对她的好。

她的头发如瀑布一般突然散下，地上是两截断了的发带，绯红的发带，她记得这还是明珠在集市上为她买的。她终究还是对自己下不了手，她的泪滑了下来，她甚至开始后悔，后悔进了千金阁当细作。

李东风赶忙拉走了浑浑噩噩的醉春风，那些死士刚要对明珠进行围攻，李东风一摆手，“明珠，我知道你心里不服气，觉得我们是仗着人多势众。今日我两人单独比试可好，你若赢了我，我就放了你。”

她的眼里终于放出了一丝光，师哥虽然武功高强，可是不代表明珠就没有胜算。如果赢了师哥，没准还有一丝希望。否则见明珠的架势，似乎已经决定同千金阁玉石俱焚了。

可是结果却是大出她的意料，她看着师哥使出了一招自己从未见过的招式，那是可以毁灭九天十地的力量，明珠的右臂被砍断。她亲眼见着断臂高高飞上天际又重重地跌落下来。

就是那只手，那只修长的手，骨节分明异常好看的手指，那充满力量的手臂！曾经握着她的手写过字，曾经将绯红的发带系在自己的发间。

而现在那只手就在不远处的青砖地面上，“咔吱”一声，无数死士的牛皮靴子，精钢打造的鞋底践踏在那只断臂、断手上，血肉模糊……

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因为明珠对自己的信任，他居然落得个如此下场？原来这才是江湖，原来这才是人性。

断了一条胳膊的明珠站在那，面色白得骇人，嘴角好似带着一丝冷笑。她的目光触及到他，好似被剐了一下，让她一哆嗦。

她双手抱头，死死撕扯着黑线般的长发，她不知该如何是好？眼泪早已飞了出来，巨大的痛苦令她抖成一团，紧紧闭眼，嘶声喊道：“啊！啊……”

她发出几声惨叫终于昏了过去。

事后她明明已经求得师父留下那对姐弟的性命，可是自己还是去晚了一步，楼梦庄还是服毒自尽了。虽然她因为心里内疚，偷偷放了明珠。可是明珠毕竟没了右臂。他临走之时看自己的眼神充满了怨毒，好像刀一样在凌迟着自己。那到底是怎样的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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