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僵住，她不想说，这是她唯一的脆弱，如果让凤一鸣知道的话，凤一鸣只会觉得，连她自己都认为，自己应该为常歌的死买单，应该活下来的人是常歌。

“……没什么！”

声音哑哑的，还有些劫后余惊的慌张，凤一鸣本来还要问，却选择了沉默。

明媚下了床，将外套穿好，然后背对着凤一鸣仔细的穿好衣服，扣着扣子，像是将自己的心裹的密不透风，不被人窥见分毫。

所以她不知道，此时的凤一鸣，正在看着她。

他没什么机会看明媚的背影，大部分时候，都是他背对着明媚。

而今细细看看，发现明媚背对着他的身影，分外纤弱单薄。

他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一次看到过这样的背影。

一年前，明媚背对着他，蹲在地上哭的说不出话，“常歌～”

那时候的明媚，看着自责的厉害，似乎没脸面对自己。

因为活下来的是她，而不是常歌。

想到常歌，凤一鸣突然开了口。

“你想知道我今天去哪了吗？”安静的夜里，这样的语气温柔的近乎飘忽，很容易叫人卸下心防。

他这样的口气，以前不会有，以后大概也没机会。

明媚本来要走，却终究拗不过自己悸动的心，缓缓回身坐在了床边，不由自主的问道，“哪？”

“做检查的地方，绕个弯过去，就是急救室。”

对面的凤一鸣唇角笑意融融，眼神若夜风一般的柔和，清俊眉眼缭绕着他少有的温柔多情。

“……急救室！”明媚突然想起，是的，这医院和去年那家急救医院，是同一家。

她觉得，这个话题好像不能聊下去了，可凤一鸣自顾自的又开了口，声音轻微的若夜风的叹息。

“我看见一张急救床急匆匆的过去，我下意识的就跟了过去，跟到了急救室门口……”

“凤总！”明媚突然尖锐的打断了凤一鸣，看凤一鸣含着笑看过来，眼神有些不解。

明媚才扯了个笑，起身恭敬的开口，“凤总，太晚了，早点休息吧！”

“你去哪？”

“我睡不着，出去转转！你先睡吧！”说话的功夫，明媚已经到了门口，她曾经很想靠近凤一鸣，而今这样近，凤一鸣愿意对她打开心扉时，她却一点都不敢听下去。

不用听，都知道凤一鸣想说什么。

可现在的她，没有勇气听下去。

那种刺心的恨意！

她已经在关门了，可是里面的凤一鸣噙着温和无害的笑，自言自语。

“我总在想，如果那晚没让你去送常歌，结果会不会不一样？”

明媚砰的一下关上了门，声音大的在寂静的走廊里都有了回音。

她靠着门，只觉得心里一瞬间被掏空，空荡荡的近乎麻木。

她觉得，凤一鸣是她的劫数，即使不用冷言冷语，却依然可以轻易击溃她脆弱的防线。

让她无法远离他，又无法走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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