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绩接过喝了一口,看看底下人不紧不慢道:“细细道来。”那人这才松口气,陈述道:“回禀相公,几日来赵大人发现城东卖馄饨的张老头有些古怪,明明到了晚上没有买卖却仍坚持到宵禁才收摊,今日便与巡城的刘御史一起查探。”
“就他们两个?”那披散着长发的男人似是有意无意地问道。
丰绩挥手,他明白什么意思,道:“疯子,让他继续说。”
赵慈义,人,不如其名。再顽强的犯人他也能审出个所以然来,再小的蛛丝马迹也逃不过他的眼睛,因此造就了他过于自信的性格。现在看来,这的确是致命的缺点。
“是——赵大人,怕他们有同伙救援,命我们分为几拨人马在不同地方埋伏。属下们没有等到信号,便觉不对,赶到城东却发现赵大人连同刘大人和那张老头俱已毒发身亡,而北
斗七子中的夏开阳却死于赵大人的刀下。”
“这倒有趣的很?”罗儒疯好像来了兴致,轻抚着自己的手指问道。那一双手,消长细致,皮肤白皙,隐隐可见青筋显露。
“伤口深一寸,长一寸,正中喉管,皮肉翻滚,刀上喂有剧毒。属下,不明赵大人为何这么做。”
“哦?自相残杀?”丰绩笑了笑微眯起眼,转向罗儒疯,“你有什么想法?”如此说来,知道真相的是全被人灭了口?王相,到不愧是老狐狸!连死了,仍有这本事让他睡不成安稳觉。
“没有,我只知道,凶手不擅用刀。伤口深浅拿捏的如此准确,伤口皮肉却不平整,用的一定不是顺手兵器了。爷心里定有数的,疯子不敢妄自揣度。”自相残杀?难道会为了一张飞钱?那今天的事可真就要用天方夜谭形容了。
“嗯,你继续。夏开阳怎会在那?”丰绩不满地问,对他的死倒没有太多表示。
“回相公,赵大人本安排北斗七子在路南埋伏,属下们在路北。或许,或许,或许是临走时却随手留下了夏开阳,怕事出有变,留一人于暗中应不时之需吧。”他哪里知道夏开阳是因为吃坏了肚子,屎大爷叫门不得不应,误了与那六人聚头的时间点,让他看见了事发的全过程。
“你不用替他解释,没用就是没用,全都是没用的东西。那六个今何在?”北斗七子拆开来讲武功不算上乘,唯有阵法降得住人,少一人,威力大大减弱,这赵慈义当真是失策得过头。死,倒也是应该。
“全殁!”那手下身子略一哆嗦,轻声道。
丰绩闭起了眼,面色有些疲惫,喃喃道:“如此说来,要你们何用?”
底下人浑身一凉。
罗儒疯不再把玩那几根手指,笑如春风说道:“可否把那张飞钱给在下一观?”这张纸貌似成了所发过程的唯一线索。
丰绩这猛然想起还有这件东西,递给了他。罗儒疯扫了一眼,眉头不为人知地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