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对峙了几分钟,屋子外头忽然喊了一声:“哎哎,都干什么呢?”
张泽栋抬头一看,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赵武的亲哥哥赵文。
“呵,又来个姓赵的,再来几个老子我都给你们弄死!”张泽栋咆哮一声,吼声将整个木屋震了几震。
“恒子,跟我也这么说话?”赵文看向张泽栋,那张国字脸黑漆漆的,抬头纹都爬满了额头,有种文人和村夫交杂到一起的怪异气质,却比赵武来得更亲切一些。
见张泽栋咬着嘴唇不说话,赵文上前一把将自己亲弟弟推开推远,才走到张泽栋边上把他手里的锄头摁回地上。
“你刚刚说什么?一个星期你就能还上这两千块钱?”赵文掏出一包十块钱的好烟,发了一支给张老四,又说道:“你认真的?”
“认真的!”张泽栋不带半分犹豫,点头称是。
“行,那这事我做主了,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去凑钱,君无戏言,要是到时候你还不了,就听你赵叔的,让盈盈嫁人吧。”赵文说完也不等张泽栋答应,回过头踹了赵武一脚,嘴里骂骂咧咧。
“还不走,丢人现眼的玩意!”
人都散了,外面那些围到门口看热闹的村里人也逐渐走了,笑声骂声都有,张泽栋却一句都没听见。
他脑子里仍旧回想着赵武说的话,自己这个的爹,的确自从妈死后开始每日酗酒,但委任老实本分,断然不会做这种赊欠酒账的事来。
“你没事吧?”盈盈扶着张泽栋的手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张老四也凑到跟前又是揉头又是责骂的,若是给不知情的人见着了,还以为是拿着锄头的张泽栋下地干活坏了事,老父亲这又是心疼又是责骂的。
父慈子孝不过如此。
张泽栋一把抓住张老四的手,一双眸子布满诚挚:“爸,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真的赊欠了那么多酒账?”
张老四一听就急了眼:“怎么会?我平日里下地干活,地里没事就去做做零工,一个月咱们家也能有个两三百块钱,怎么会赊欠酒钱?”
那双枯瘦的手指了指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小坛子,“你爸我喝酒喝的是这种,一天一斤一块钱的包谷烧,一个月三十多块钱就够了,喝两千多块我不得醉死!”
张泽栋眼神飘忽不定,这么说来,就是那个姓赵的蓄谋已久,早就想着法的要花钱买自己妹妹咯?
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干得出来,不愧是恶心了整个村子的赵武。
“行,我知道了。”张泽栋温暖一笑,心里却暗暗叫恨。
迟早有一天,他张泽栋要把这个人面兽心的赵武拖进地狱里鞭挞!
“爸,你少喝点包谷烧,这酒不好,以后儿子给你茅台喝!”
“茅台是啥?”张老四刚问,忽然又想起什么,一急又匆匆说道:“甭管什么茅台不茅台的了,你就说现在怎么搞好了,你话都放出去了,要是一个星期之后你没凑到钱咋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