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翼翼的吸了口气,鼻腔里是Voluspa香薰散发出来的清甜果香。
人在做梦的时候,闻得到味道?感受得到热度?察觉得到疼痛?
顾涟漪陷入沉思。
墙上的华美时钟,指针无声的绕着圈。
直到顾涟漪的四肢都开始针刺般的麻痛,她才回过神。
看来,这诡异到颠覆想象的情况是真。
她有了删档重来的机会!
‘咚咚咚’,远处的门板,响起规律的敲门声。
她静观其变。
长毛地毯吸掉脚步声,直到来人转过拐角,她才看清那人的模样。
连峥!
一个侧颜已是惊艳万分,像尊不容亵渎的神。
她以前都不知道,他的发丝并不是乌黑的,微凌乱的发在日光下呈棕色,几缕刘海捣乱似的滑落到平滑的额前,慵懒而性感。
浓密入鬓的眉,略微深刻的眼眶,狭长的眼,长而浓密的睫毛,眼尾细看之下略微上翘,端的是邪魅勾人。
挺直鼻梁下是形状好看的薄唇,细看粉粉的,润润的,下颌恰到好处的棱角,中和掉长相上的妖孽气。
好看的喉结,宽阔流畅的肩膀线条,黑色的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紧实性感的胸肌形状,紧窄的腰身,女人都要嫉妒的笔直长腿……
还是记忆中那般丰神俊朗,但只一眼,顾涟漪的视线便已模糊。
深浓的愧疚感令她不敢直视连峥,她嗖的别开视线,自然没有看到,当连峥看到她像一只小兽般被屈辱的绑缚到大床上时,眼底乍泄的森森杀气。
而当他捕捉到那眼里的滢滢泪光,心脏当即又是一缩。
房内寂静无声,腕上传来属于另一个人皮肤的微凉触感。
连峥用平生最温柔的力道解开她的束缚,他以为得到自由的顾涟漪,会像以往半个多月一样,排斥,谩骂,或是如一只被剪了翅的小鹊,烦闷而痛苦的央求他放了她。
然而,他预想中的一切都没发生。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软软的,温温的,带着清甜果香味的小身体狠狠的撞进他怀里。
她用力的搂住连峥的脖颈,脸深埋进他肩窝,将所有的悔恨愧疚和失而复得的喜悦,都倾注在这一个拥抱里。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她想跟他说一万句对不起。
然而千言万语涌到唇边,却化为了一声呜咽。
幼兽般的细弱哀鸣唤醒了石化的连峥。
天知道他心底有多震惊。
他修长的左手抬到一半,想到这手刚刚夹过烟,有烟味,又换了右手,试了两次,才小心翼翼的抚上怀里那颗毛茸茸的脑袋。
他一下一下的给她顺着毛。
“是不是很疼?”
连峥的嗓音一直是好听的,磁性,低沉。
他当然看到了她手腕上的青紫,有愧疚,有愤怒,心疼的像是漏了风。
他以为她哭是因为疼,是受了委屈。
原谅这个母胎单身的钢铁直男,能猜到这点已是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