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反复斟酌记忆中外婆说的那些神神道道的话，反复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终于不得不违心地告诉自己：这个世间真的有科学无法解答的事情，应该是那只该死的戒指指引自己变成了另一个人。

在二号基地工作时，她曾听一位物理学家朋友说过，宇宙中某些特殊物质能够让人类自由穿梭于地球上的任意时空，当时她还觉得那位朋友是异想天开，现在她明白是自己错了。

何思源并没有就因此害怕恐惧，因为知道那并没有什么用。

她这人自小胆大，也不看重皮囊，并不介意换一副。只是——现在的她到底是什么身份又身处何处？不远处的那两个人是敌是友？她总得要弄清楚。不明不白地活着不是她的风格。

身上的衣衫应是丝质的，虽然有些破损，但看上去做工很精良。外婆曾说过，过去只有有钱人才穿得上这种衣服。如果她真的已经回到了外婆的从前，那么说现在是2018年左右？2018年的人穿这种衣服？不，不像。看那两个男子的穿戴也不像。

这边何思源在黑暗中悄无声息地天人交战时，那边两个男人正对着石桌上一只造型古雅的小铁盒发愣。

良久，白袍男子伸手在小铁盒的上方连续按了三下，又在左侧两侧各自按了两下，只听得“啪嗒”一声，那只小铁盒被打开了。

青衣男子探头一瞧，惊喜道：“果然是书！”

白袍男子伸手欲取，突然想起什么警惕地停滞住，然后对青衣男子做了个手势道：“你拿出来看看。”

青衣男子依言从箱子里面取出书来，闻了几下，笑笑，将书打开，他面色突变，又快速翻了几下，失望道：“空白的？”

“什么？”白袍男子再也顾不得谨慎，一把夺过书去，发现果真如青衣男子所说：封面，内里，每一页，都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青衣男子抱怨道：“什么破书！竟一个字都没有！找这么久，白高兴一场！”

白袍男子面无表情，手握书本凝神不语。

看手中书的纸张脉络纹理，分明是大周时代的生宣，错不了。

为何没有字呢？

黑暗中的何思源远远地看到书的封面上有四个墨黑色显着幽光的清晰大字，以为那两人莫非都是瞎子，一时竟忘了自己的处境，脱口而出道：“这是《寤镜玄要》？周朝袁师道写的预言书？世上还真有这书？”

何思源的老家天台山旁有个袁师道纪念馆，她小时候曾被外婆带去纪念馆好多次，因此熟知这个袁师道。

袁师道，乃是周朝最著名的道士，传说中他精通阴阳、数学、天文、相术等等，是个非常神奇的人物。他写过《往生图》《山海相书》等相书，后世都有流传。据说还写过一本传说中的天书，叫《寤镜玄要》，不过也只是传说罢了，谁也没见过这天书。何况到了科技高度发达的2078年，这些所谓的奇人相士与其传说，早已通通被打入迷信与虚妄范畴，世人不过拿他们当故事或笑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