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没姓蒋的这事儿,那地方我也最多压三年,不然我闲疯了隔三差五进山跟那些个邪乎玩意唠嗑?操你的心,再说了,老子是胡子,接了的活儿,没听说能往外推的。”
老痞子仰着鼻孔,跟交代后事是的。
这是老撇子头一次这么跟我说话。
我忙问没事儿吧。
老撇子看了我一眼,他说完了之后就进了屋,等到他再出来的时候,已经重新换了一身新衣裳。我一下子就不会了。
因为老撇子身上穿的是他头两年置办的寿衣。
我一听就麻了,我说老撇子你要不就别去了,可老撇子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没事儿,他让我在家安心等着,踩着天黑儿就上了山。
临走的时候他在屋里头点了三根香。
老撇子跟我说让我看好了,这香点着就没事儿。
老撇子一连走了好几天。
最开始的时候我等的还挺自在,因为我知道老撇子是个有能耐的,当初他能吓的那黄皮子老仙儿撒腿就跑,胡子坟里有啥能难得住他这条山间龙?
可第三天的时候我还是心慌了。
因为老撇子没回来。
足足三天,音讯全无。
在我的印象里,老撇子进山从来没去过三天,可这都三天多了,可老撇子还是不见踪影。而这一次他不只是没回来,就连他让我看着的香头都不对劲了。
因为那香烧的很不好。
这香烧的时快时慢,就算我把大门给灌紧了,把风头都给捂严实了,但一点效果也没有。
那火苗忽闪忽闪的,一会强一会弱,从第二天开始冒着绿油油的光。
而就在这第三天,旱了好几年的潘家屯开始下雨,一场骤雨瓢泼而至,好像是老天爷往下倒灌是的,我守着香头入睡,可一声闷雷把我惊醒了。
我连忙想去关门,可扭头瞅着三根香,我就蒙了。
那香头烧了一半,两根短,一根长。
我一下子就慌了。
因为我们东北有句话,说人怕三长两短,香怕两短一长,这是要出事的节奏。
我有点心慌,壮着胆子就想去山里,我真怕老撇子出事儿,就算碰到那黄皮子老仙儿我也不管不顾了。可我前脚还没出门呢,就被蒋老板给拦住了,他拽着我回屋,然后看着两短一长的香头脸色也有点发青。
“放你的心,老撇子是这十里八地绺子里的迎门梁,大炮头,又是纹着盘身龙的山间龙,山里头的这点子东西没人是他的对手,你去了才是给他添乱。”
“我啊,也是不该鬼迷心窍,这祖坟迁出了煞啊。”
蒋老板叫蒋东流,他在潘家屯这些天,我早就把他的底都摸清了。
他家上一辈跟老撇子一样,早年间也是这潘家屯山上的胡子,干的是撂水的活,弄的是插千的营生。
小辈的,总喜欢一厢情愿把老人的话当成耳旁风。
当年山上乌央乌央的胡子,干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吹牛皮,扯大旗,跟人斗横,耍狠,蒋东流想着光宗耀祖,念着旁人帮他算的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