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边端详着他俊美的脸,手指在他的脸上一点点划过,目光突然落在了他手上的戒指。
这是一个金扳指,也是陆家继承人唯一的信物。
与这枚信物配对的,还有一枚玉戒,是陆家儿媳的传承信物。
那枚玉戒如今在楚安浅的手上。
陆安澈之所以那样宠溺楚安浅,原因之一,便是因为,楚安浅从小与陆安澈有婚约。
可陆安澈从来不知道,她和楚安浅不一样,在她心目中,那个清冷倨傲的少年,见到的第一眼,便镌刻在心尖。
她为了他,可以连命都不要。
那时的陆宅,曾有一片碧绿的园林池。
陆安澈十二岁那年,曾不小心失足坠落。
八岁的舒禾躲在墙后,目睹了一切,她看到陆安澈很快淹入水中,看到楚安浅哭哭啼啼地跑远,她才敢鼓足勇气从墙后冲出来。
看到他落水,她毫不犹豫地扑入水中。
当时……她根本来不及考虑那么多。
等到她好不容易将陆安澈拽上岸,来不及欣喜,便看到楚安浅叫了陆宅的佣人、管家、保姆,呼啦啦一群人过来,一看到她,不分青红皂白,就厉声驱赶。
她害怕地躲回了墙后,因为她害怕,她是丑八怪,陆安澈清醒过来看到他,会吓坏了他。
舒禾在陆家从来没有地位,她是佣人从土堆里挖出来的弃儿,陆老太太视她如眼中钉,肉中刺。
尤其是随着她渐渐长大,脸上的毒斑也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叫她丑八怪。
陆老太太曾声色俱厉地警告,让她离她的孙子远一点。
陆家上下,唯有陆老爷子对她十分疼爱。
如今想来,或许,陆老爷子,或许是得知了她的血,能救楚安浅的命罢了。
她眼睁睁地望着楚安浅一群人手忙脚乱将陆安澈送去医院,后来只听说,有惊无险。
她用了命去救的少年,却为了另一个女人,葬送了她的命。
……
天边逐渐泛起鱼肚白。
陆安澈转醒,只感觉头疼欲裂。
他睁开眼睛,望着床畔侧坐的女人,舒堇侧着脸望着他,未干的头发,如同海藻一般覆盖在肩膀。
“醒了?”
舒堇望着陆安澈一点点熨红的瞳孔,脸上的挑衅,已是不言而喻,“陆爷,昨晚你也太粗暴了,把人家都弄疼了……”
她话音未落,手腕却被陆安澈狠狠扣住。
“你在我酒里做的手脚?”
舒堇无辜道,“陆爷没有证据,怎么能这样凭空污蔑?”
陆安澈笃定了是她做的局,寒眸愈发锐利:“你好大的胆子,敢算计我?”
说着,他翻身下床,抓起地上的衣物随手披上。
舒堇端坐在床上,双臂后撑,两条腿优雅的交叠。
“陆爷这就走了?”
男人站起身,头也不回。
舒堇慢条斯理道,“现在门外都是记者,但凡你走出这个门,明天我们两个人出入酒店的照片就会刊登各大媒体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