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个这么好的闺女,你说我这是什么好运气。”
笑呵呵地抹去我眼泪,指腹的粗糙感,和指尖开裂的一道道小口子说明一切。
我妈什么都跟我说,唯独不讲她自己一个人,没有学历,腿有残疾,是怎么挣钱给我做手术,把我养大的。
那我什么都跟她讲,只瞒着我是重生的这件事,应该没什么吧。
痛我记得就好,仇我会报,我妈要一直做好运气的人。
第二天晚上,我妈下工回家,说我班主任早上给她打电话了,问我怎么没去学校。
“我照你说的回了,老师同意请假,让你养好身体再回去,她人听声音温温柔柔的,挺好说话的。”
吃着饭,我妈和我闲聊,我嗯嗯啊啊地应付过去了。
不是敷衍,只是班主任是这学期新调到我们班的,我妈忙,家长会什么的我都给她请假了,她没见过我新班主任。
凭声音觉得她温柔好相处,我是一百个不同意,可暂时没什么具体事实佐证。
“妈,我今天中午又做梦了。”
扯开话题,我妈立刻关心我是不是临近高考压力大,睡不好。
“和考试没关系,就是做的梦比较奇怪。”
我和我妈讲我梦到有人来找我,说是生我的人,“她硬要带我走。”
“但我妈在这儿呢,打死我我也不跟她走。”抱住我妈和她贴贴,她不笑也不说话。
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我妈是在想如果对方来意是好的,我跟他们走对我有好处,再舍不得我,她也会狠心同意。
反之,如果不好,那她哪怕拼了命,也不会让他们带我走。
偏偏郭芬一直伪装的都很好。
她当时找过来的时候,装得万分可怜,说她当年有多无奈,这十几年又有多愧疚难过。
“我就没睡过一个好觉。”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越哭越大声,我妈看不下去给了她纸,郭芬立刻抓着她的手,扑通跪下哀求起来。
“姐,是我对不起笑笑,生了她却没尽过一天当妈的责任,我有罪。”
她说着就要磕头,装的太像了,我妈死死拦住她,“你别这样,有话起来好好说。”
从刚开始不让她进门,到愿意听她说话,我妈一退再退,郭芬得寸进尺。
脸上挂满眼泪,她跪着不起来,“姐,我,我想带笑笑回去,都是当妈的,您一定能理解对不对。”
“不理解,这事我妈说了不算,得问我。”
家里没别的地方,做着题分心看完她表演,我走过去,郭芬又来抓我的手。
“笑笑,妈......”
“第一,你不是我妈;第二,我妈在哪儿我在哪儿;第三,没事可以走了,有事也走,不送。”
被她耽误的我妈还没吃饭,要去厨房热饭,我想了想又折回来。
“注意,我不在陌生人身上浪费感情,这不是气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