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洪涛愉快地答应着，围在他们身边的县大队战士喜形于色，赵政委又给他们要了两挺机枪，小伙子们打心眼里佩服兰芝。只要她开口，不管要什么，旅长、团长没有不给的，谁让咱和主力是亲戚呢！四人说的正高兴，肖扬的警卫班长周元跑来报告：“赵参谋长醒过来了。”四人一听马上走回乔家大院。

现在日军没有进攻，南线的枪炮声停歇了。在北厢房的第四间，赵志杰躺在行军床上脸色苍白，麻药的药劲渐渐退去剧痛阵阵袭来，他咬紧牙关硬挺着，大颗大颗的汗珠从前额两鬓不断的流淌下来。军装被血渍浸成了酱紫色，左臂在肘关节处被截肢，伤口处包扎的白纱绷带渐渐变成了鲜红色。这个二十六岁的清华大学学生一声不吭牙齿咬得咯咯直响。他的妻子，北平仁爱医院的外科医生赵敏要给他打一针吗啡，被他拒绝了，他要把麻药留给其他还没做手术的重伤员，赵敏无奈只好给他喝了些加了盐的红糖水。二人四目相对默默无语，努力忍受着精神和肉体的煎熬。

舒曼刚完成另一台手术，神情十分疲惫。他走进来坐在床边注视着赵志杰，他半小时前给赵志杰输了800CCO型血，马上又去做手术，身体困顿不堪。荷兰共产主义者的热血现在正奔流在中国共产党员的血管中，帮助这个无畏的战士赶走了死神，舒曼颇感一丝欣慰。

肖扬他们走了进来，众目相望，内心的情感刹那间交汇。

赵志杰苦笑了一下：“旅长，我没有打好，让鬼子占了便宜。”

肖扬也有些动容：“志杰，你打的很好，阵地还在我们手中，全旅都要向你学习，狠狠地打击日寇，让他们有来无回死无葬身之地。”

洪涛大声说：“伙计，你就安心养伤吧，剩下的事交给我和老汪。咱一团以你为荣，你这位大知识分子少条胳膊不算啥，咱八路军里独臂将军有好几位。你快点好起来，团里需要你，咱仨还搭伙一块儿杀鬼子。”

汪洋说：“我把你交给兰芝嫂子，你肯定好的快，去年，十分区反蚕食，攻马家营据点，我右胸负伤，当时只剩半条命了，多亏嫂子和赵妈妈照顾。又是鸡汤又是猪骨汤，不到一个月就龙精虎猛的归队了，你说神奇不神奇。“

赵兰芝笑了：”团长、政委说的对，把赵参谋长交给我，我在参谋长在，一根儿头发丝儿也不会少，一个月内完璧归赵。”

赵敏一面用毛巾给丈夫擦汗一面说：“多亏舒曼部长给他输了那么多鲜血，从死神哪儿把他抢回来，这个恩情我们两人永世不忘。”

肖扬他们闻听此言连忙道谢，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舒曼强打精神说：“天下共产党是一家，都是同志，应该的。你们中国人有一句话，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别忘了我也是共产党员，白求恩大夫是我的榜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