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春光又满足地睡去了。顾小雅毫不犹豫地取出那个小瓶子，轻轻拔开木塞，将瓶口对准了司马春光的一个鼻孔。那只小虫好像饥饿的人发现了面包，飞快地爬了进去。司马春光好像觉得痒了一下，但只是用手指蹭了一下鼻尖，又呼呼地睡去了。顾小雅长舒一口气。她知道，那只她从回春阁带回的神奇小虫，正一刻不停地啃咬司马春光的皮肤，如果没有什么意外，明天上午十点左右，司马春光的半张脸皮，就会毫无征兆地耷拉下来，像阁楼上那个可怕的老女人。

果然如老女人所说，司马春光在梦中笑了，顾小雅知道，那是小虫分泌的黏液起作用了，司马春光一定梦到了黎雯，或者比黎雯还漂亮的女孩子正一点点亲吻他的面颊。

（4）

每天上午，司马春光都要召开一次中层管理人员会议，今天也不例外。顾小雅早早来到司马春光办公楼对面的一家旅馆，架上高倍望远镜观察着会议室里的情况。司马春光出现了，他穿着名牌西装，显得风流倜傥。

十点整，会议正式开始。司马春光讲了些什么顾小雅听不到，他只看到了一个意气风发的商界奇才。讲着讲着，司马春光觉得脸上不太舒服，抬手擦了一下。就在这时，可怕的场面出现了——司马春光的半张脸皮一下子耷拉下来，血水顺着脸皮往下淌。

坐在司马春光旁边的的一个女士当场晕倒，出溜到桌子底下去了，顾小雅似乎听到了她毛骨悚然的叫声。

司马春光可能觉得好象谁的手帕在他眼前舞了一下，没有觉出自己的脸皮耷拉下来了。他下意识地抬手想摩挲一下有点痒痒的脸，才发现手上满是血。

会议室里乱作一团。

十分钟后，大街上响起了救护车的声音。

顾小雅笑了。看着司马春光瞬间变得丑陋的脸，她感到无比的惬意。那张脸和阁楼上老女人的脸一摸一样。顾小雅似乎看到，司马春耷拉下来光的脸皮由于弹性一耸一耸的，一滴一滴的血水顺着脸皮滴到他的名牌西装上……

顾小雅感觉疼了几个月的太阳穴像冲进了一股清风，要多舒服有多舒服。回到家，她洗了一个热水澡，正想痛痛快快地睡一觉，门铃响了。顾小雅从猫眼里往外一看，一个穿着工作服的中年男人站在门前。

“你是干什么的？”顾小雅一般不给生人开门。

“燃气公司的。例行检查。”

顾小雅开了门，就坐到沙发上看电视。那个人并没进厨房检查燃气管道，而是一屁股坐到顾小雅身边。顾小雅本能地一闪，才发现，这个人竟是白医生。

“白医生？你、你要干什么？”顾小雅想起身，被白医生一把按住了。

“你忘了我姐姐给你小瓶子时说的话了？我姐姐在阁楼上呆了三十多年，终于等来一个换班的。你说，我还能干什么？顺便告诉你一个秘密，从明天起，你就要住到那个阁楼里了。日后想要你破坏的脸复原，只有等下一个自愿上阁楼取阴阳虫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