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同一个凄惨的苦力,用麻绳一端捆缚着树皮,一端扛在自己肩上,拖啊拖,拖去河边。
王夕瑶像是个极为称职的包工头,一路跟着冯笑非,盯着她不准偷懒,顺带教授如何洗树皮,“把树皮在河边摊开,往上冲水,那些有毒的汁液要全都洗掉,一定要洗干净了。别只光顾着洗,要不停地敲打。”
“要打到什么时候啊……”
“让树皮表层的黑皮脱落,直到变成白色。”
“你干脆说等我的头发变白好了……”
“你听话你都活不到头发变白!”
没多久,冯笑非就手臂酸痛,腿脚发麻了,她时而坐,时而蹲,但没有一个姿势是舒服的,无聊的敲打声让她昏昏欲睡,仿佛稍有不慎便要摔进河里去。
我堂堂一个现代人,来这原始部落当女奴?为什么要忍受这种落后文明的摧残?不行,不能再这样忍气吞声,我要奋起反抗,推翻这种非人的压迫,让这里的人感受现代文明的春风……冯笑非霍然起身,将木棒子一扔,“我不干了!”
此时,王夕瑶正半躺在树影下,手捧一个椰子,悠闲地看着远处的风景,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着冯笑非,挑眉道:“不干了?”
冯笑非这一站起来,人清醒了不少,气焰也小了下去,辛酸苦楚化为一句委委屈屈的:“我也想喝椰子水。”
王夕瑶往地上一瞟,道:“不还有嘛,自己没长手,不会过来拿?”
她竟然答应得这么爽快?还是我最爱的牛奶椰呢!冯笑非内心生出了一丝感动,才半天的奴隶生涯,就让她快速带入了这个角色,对原本理所应当的东西感到极大的满足,要不说那么多人被pua呢。
她在距离王夕瑶几步远的地方坐下,捧起椰子,然后……傻眼了,“那个……你是怎么打开的?”
王夕瑶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样子,“你故意想使唤我呢?”
“我真不会啊……”冯笑非简直要哭了,“帮我开一下吧,主人主人,你的女奴快渴死了……”
王夕瑶见她可怜得很,眼中竟然泛出了泪花,不耐烦地一手将椰子抄过来,找准椰眼,用指甲一按,坚硬的椰子皮便破了口,“怎么喝要我教你吗?”
“不用不用!”冯笑非欢欢喜喜捧过椰子,拿一根空心芦苇杆子扎入椰眼,一口椰子汁下肚,五脏六腑都舒坦起来,“要是有一碗芒果糯米饭就更好了。”
“想得美!”王夕瑶白她一眼,“饭点已经过了,你好好干活,兴许还能吃上晚饭。”
冯笑非的独自传来一声不满的抱怨,饥肠辘辘,继续洗树皮……一下午,都伴随着王夕瑶的各种挑剔和嘲讽。冯笑非唯有趁着王夕瑶打盹的时候才能偷懒一会儿,并在地上画圈圈诅咒沈溪山,“这个混蛋垃圾,枉我之前还给你几分面子,关键时刻就推我入火坑!还说要来接我?信你个鬼,活该你这辈子打光棍,下海被鲨鱼咬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