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璃宽袖下的两只手交握在一起，手心下那凹凸不平的皮纹也是大火后留下的印记。

毁容后，整整有一年多的时间，她都像行尸走肉一般苟活着。也曾怯弱的不想回来面对仇人，可明月的惨死，奶娘的疯癫，她的毁容……她们的不幸和冤屈都被安国公府煊赫的名声隐藏下了。没有人知道她们在那个肮脏的环境下受到的伤害，老天也仿佛是瞎了似的依旧眷顾着安国公府。

她不回来，她们的仇谁来帮她们报？

“陆都督，或许我今天的表现有些让你失望。不过以后的日子还长，这才只是个开始。我后面会证实给你看你收下我这个妾室是不吃亏的。”

陆行萧轻嗤一笑，皇后还有刘直他们一派人，即使不靠这个小姑娘，他也有办法斗倒他们。不过他现在倒是好奇的要看看这个小姑娘后面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终结皇后和沈氏一族的人命运。

“本督等下会让人带你去后院的。”陆行萧双手负后。

这样一个答案已经算是答应了沈清璃的要求。

沈清璃笑着向陆行萧福了一礼，但那笑意并未入她的眼。她似乎早就料到陆行萧会收她为妾，那双乌瞳里平淡无澜。

“陆都督，明天我的一个丫鬟会上门来找我，希望你跟门卫说下，放她进来。”

陆行萧从客房出来时，他的一个手下已经站在门口。陆行萧凉薄的嘴唇轻启，对他的手下道，“你再去给我仔细查一查沈清璃，本督要知道她出事前的一切事情。”

第二天天刚亮，沈清璃的丫鬟染墨就已经出现都督府大门口了。她被人带去见了沈清璃。

主仆两人相见，没有外人在场。

染墨看着和沈清璃年纪相仿，但相较于沈清璃那冷淡沉稳的性子，染墨则是个话唠。她见到沈清璃后，就笑着说道，“小姐，你真厉害，真让东厂的都督收你为妾了。”

沈清璃在面对染墨时，眼里才有了真真切切的笑意。

“小姐，昨天沈劲风离开都督府后，安国公府就对外放话说已经和你断绝父女关系了。”染墨又把外面的事情如实的告诉给沈清璃。

提到沈劲风，沈清璃眼瞳又冰冷了一片。

“小姐，安国公府的人既然都对外这样放话了，那以后您就是陆行萧的妾室了。他们那边想来不敢再轻易对你怎么样了。”

沈清璃轻摇了摇头，染墨的性子实在是和明月太像了，乐观，凡事都往好的方面去想。“染墨，虽然沈劲风已经对外放话说和我断绝父女关系。可只要我还活着一天，并且以陆行萧这个宦官的妾室身份活着一天，他们都会觉得我在给安国公府摸黑。等着吧，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小姐，不怕的。他们要是敢再来害你，奴婢一定让他们有去无回。”染墨双手放在腰间佩戴的宝剑上，脸上神情铮铮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