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兰再一次压低声音，几乎已是耳语。“这事摆明是申天一和蓝绍泽之间的权利斗争，吕总让蓝绍泽休假一定是为了彻查他和礼篮供应商之间的猫腻，这种事以前也发生过，他们谁赢谁输还很难说，你千万别掺和进去，如果防损部来问你，你最好说不记得了。”

“这怎么可能呢？”

米兰大概也觉得这么说不是办法，但一时又想不出脱身的好回答，只好说两人回家都再想想还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所谓两全其美就是因为不知道蓝绍泽和申天一的最后输赢结果，希望能有一种说法能不和任意一个胜者结怨，当然这个难度很大。

米兰和凌随心在地铁口分手，一个搭地铁，一个搭路口的公车。凌随心心慌意乱地到了家，原本是晚饭时间，但她既没心思做饭，也没胃口吃饭，拨了蓝绍泽的手机，但提示音说明对方已关机，这让她再也坐不住，有一次休息日给蓝绍泽送过合同，她的手机上存了他家里的地址，于是抓起手提袋，飞速冲向门外，打了辆车到了蓝绍泽所住小区，正在回忆是哪条岔道转弯，忽然看见前面站着的两个人影很熟悉，她从树丛中慢慢靠近他们，走的近了，看清这两人是蓝绍泽和桑竹，猜想桑竹也是知道了这件事后来安慰蓝绍泽的，既然他有心爱女人安慰，应该也不需要她了，想离开，又有些不甘，想着等桑竹走后再找他，便找了一棵树做掩护，躲在那里既可以藏身，又能听到两人说话。人都有点自虐倾向，蓝绍泽也许因为这次危机而能和桑竹重修旧好，所谓职场失意情场得意，明知听到那些对话会让自己伤心，但又很想听。

凌随心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去听两人对话，她万万没有想到听到的是这样的对话。

“是你指使申天一这么干的吧，因为我知道了伟达的事，所以急着要干掉我。你就不怕我狗急跳墙，原本答应给你保密的，反而将这件事说出来？”

“你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你是因为申天一的举报而被要求休长假的，你心里很清楚一个月后你回来销假的那天，也就是你因病辞职的日子，我会正式顶替你的职位，所以你现在，或者以后说任何我和申天一的坏话，都会被吕智强认为是在报复。另外你也别幻想能在一个月内恢复原始发送记录，这方面申天一是高手，在这么重大的行动时绝对不会犯低级错误。”

“考虑的很周密，行，我认输。”凌随心几乎站立不住。她从来没有想过像蓝绍泽这样的人有一天会说出这三个字，那需要集聚多大的勇气，也要放下多少的自尊。

桑竹似乎也愣住了，停顿了很久后才重新强硬起来。“你这么想是对的，不过有一点你想错了，我这么对你不是因为伟达。”

“那是有更深远的计划了，比如我一直都在妨碍你们赚钱，把我干掉后，你是营采VP，申天一是市场部VP，两个公司业务的支柱部门最高领导人联手，钱途不可限量。”虽然凌随心看不到蓝绍泽的表情，但她的眼前还是很清晰地浮现出他那种似笑非笑的样子，带着嘲讽和轻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