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一只手掌攥紧,忍不住屏住呼吸。
“沈棠。”过了一会,路临岐的声音低沉地响起,声音里透着浓浓的不悦,“你难道真的忘记我了?”
沈棠有些茫然,她刚从上辈子重生,脑子里最深刻的就是那近十年的囚禁和吃药带来的痛苦,实在是记不清路临岐这个人,和自己有过什么联系。
她迟疑地道:“我该记得什么?”
周身突然冷了几度,后背凉嗖嗖的,沈棠察觉低气压的来源,立刻闭嘴。
路临岐没再说话,他有点意兴阑珊地让司机把车停在了沈棠报出的地址。
沈棠刚下去,车就飞快的开走了,看起来这个路家少爷,一刻也不想见到她了。
沈棠想,她还没来得及给车费呢。
她穿着这身贵重的婚纱,钻进破旧的居民楼里。自从十岁那年,沈幼梨被接回沈家后,她就搬出来住了。
即使沈家为了掩盖换子丑闻,没有把沈棠是假千金的身份公布,明面上她依旧是沈家大小姐。
但这些年来,无论是上大学还是工作,沈棠从未找过沈家帮忙,一直自力更生。
她以为自己已经尽所能,断开这错误的错位人生,走上属于自己的正轨了,却没想到,最后落得个那样的结局。
恨意自眼底一闪而过,沈棠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对不起沈幼梨的,她们被调换,是医院护士的过错,她也是受害者,而且知道真相后,她也毫不纠缠的离开了,之后更是没有再和沈家有过任何联系。
凭什么李蕴就要因此毁掉她的人生?
一想到自己和李蕴的结婚证在婚礼前就领了,她就感觉心烦。
沈棠弯腰,从门口地毯下摸出备用钥匙开门。她住的地方不大,但五脏俱全,且东西都收拾的干干净净。她踏入属于自己的地盘,此刻才感觉到真正的安心。
这里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一厘一毫地挣来的,完全属于她的东西。
沈棠换上属于自己的简单衣物,好好休息了一晚,这才慢悠悠地翻找出备用手机,去外面给自己重新办了张电话卡,拨打了李蕴的电话。
“谁?”李蕴声音暴躁,他正忙着处理婚礼事情给他带来的负面影响,火气很大。
想到对方可能焦头烂额地一夜没睡,沈棠嘴角微扬,“九点来民政局大楼,我要和你离婚。”
“沈棠!”李蕴的声音一下子拔高了,很快,他又掩饰地降低了音量,“你跑到哪里去了?什么离婚不离婚的,就算婚礼没有办成,你也是我李蕴的妻子。”
李蕴根本不相信,爱他如命的沈棠会突然想和他离婚,明明婚礼都是对方求来的,为的就是想要众人知道她成了他李蕴的妻子。
“你是不满意婚礼的布置,还是觉得钻戒太小?”李蕴嘴上询问,眼底却一片寒霜,最后话里带上了点威胁的意味,“沈棠,婚礼不是儿戏,你知道你要为昨天的任性行为,承担怎么样的代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