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姐是要本捕头帮你做假证?”梁三此人,凶神恶煞惯了,总爱摆一副唬人的模样,老百姓们也十分吃他这一套。
奈何他遇上的是顾笑语。
却见娇弱的美人儿挺直了腰杆,脸上笑语盈盈,眼中一片清冷的反问道:“梁捕头又如何能证实这些都是假证据?”
梁三微微一怔,虎目一张,又摆出了一副吃人模样,“公堂之上,岂是你一小女子能只手遮天的?!”
顾笑语掩嘴笑着,“黑白分明倒是世人所求,但梁捕头,这世上的人,哪个没私心?有欲,必定有所求,既然志在必得,使些小小手段又如何。”
“胡闹!小小年纪别个不学,使什么手段?按你这般说法,律法存在又有何意义?!”
“律法?世上贪官污吏何其多,他们又是否顾及过律法的存在?更何况,小女子不过为自己讨个公道罢了,捕头难道觉得那姚氏女无辜吗?小女子不过以恶治恶罢了。”
生平第一次,梁三满口的义正辞严被塞在喉咙之中上不来又下不去,生生涨红了一张脸。
正欲发作,县衙上的捕快小九却匆匆忙忙的闯了进来,“头儿!头儿!不好了!那牢中的姚玲玉让公子强行带走了!”
梁三剑眉微微蹙起,能让捕快们称为公子的,仅有县令家的儿子黄铭光,此人是县令黄金万的独苗,自小娇惯,因父亲是县令,在向阳县更是横行霸道,虽没做出伤天害理之事,却也是个十足的纨绔。
“这臭小子又要作什么妖?”
小九缩缩脖子,向后退了几大步,支吾了好一会儿才将话拼凑完整:“公子说,那是、是他瞧上的姨、姨娘......”
“胡闹!”
果不其然,梁三怒了,“那是嫌犯!囚犯!他一声看上便将人带走,日后这县衙大牢还谈何约束!如何管理!”
话音刚落,梁三猛然怔住,这话,分明是那门边笑意盈盈的小姑娘说过!
再一次看向顾笑语,梁三眼中充满探究,“顾小姐,此事最好与你无关!”
顾笑语一脸无辜:“捕头这话从何说起,小女子若有这通天本事,又怎的会受人陷害,落得个声名狼藉呢。”
“你若无辜,又怎的会有这些所谓的证据!”梁三只觉得自己的耐心将要耗完。
顾笑语歪了歪头,无辜的表情成了满满的笑意,“证据呀?买的。花了我五十两银子呢。”
“你!”小九瞪大了双眼。
“怎么?只许县令公子私放嫌犯,不许我这小女子花点钱财为自己买清白?”顾笑语一步一步的走近梁三,“捕头可知,这世上最可悲可叹的东西是什么?是公道和人心。”
“若真有公道,但凡外头那些人能为我感同身受,今时今日,我亦不会落得如此田地。”
一时之间,梁三再次无言以对,望着顾笑语眼中的苍凉,想起这几日百姓们茶余饭后的笑谈,梁三双手紧握成拳,冲着小九便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