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宽松衣裳内的身躯,他的大手能摸到每块骨骼的走向,几乎毫无肉感。
沈月的眼神黯淡的就像笼了一层雾霾,里面只有绝望和哀伤。
江行云的心口突然紧缩成一团,他愣愣地举起手抚了抚她的眼睛。
他想确认,她眼底的心碎只是自己看到的错觉。
“乖,不闹了。”江行云将头埋在她的颈窝中,结束了这场床上的战役。
整理完后,江行云本想再多陪陪沈月,苏清清的丫鬟却气喘吁吁地跑来,说是自家主子不小心摔了一跤。
“摔跤了找医生,跟我说干什么?”江行云冷声道。
“可是姨太太哭着想见您,她一哭肚子就疼得更厉害了……”丫鬟紧张兮兮地说着。
江行云看着沈月:“瑶瑶……”
“你想去就去,别假惺惺问我。”沈月哑声开口,嘴里溢着铁锈味。
江行云腾地站起身,那个善解人意的女人,怎么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
他甩手离开,没有回头一次。
其他女人都是争先恐后地讨好他,他也没必要在她这里受这种气。
炉中的炭火已灭,屋子里的冷清又深了几分。
沈月支撑着从床上起来,命小七拿水漱去嘴里的血腥。
她在床上足足躺了三日,腿心的涩疼才散去。
天气转好,沈月拢了拢颈脖上的围巾,朝庭院中的凉亭走去。
每当心不静时,她便会来这里坐坐。
凉亭下是湖水,夏天满是荷叶莲花,此时却已结了冰。
“大帅,湖里真的有冬荷吗?”
忽的,沈月听到了一阵娇媚的女声。
她闻声望去,小鸟依人的苏清清挽着江行云的手,正在湖对岸散去。
那两人也看到了凉亭中坐着的沈月,双方明显都愣了愣。
“清清见过姐姐。”苏清清微微挺了挺刚隆起的肚子,礼貌行了个礼。
正在这时,一阵疾风突然刮过,苏清清手中的帕子没拿稳,直直被风吹到了凉亭附近的湖面。
“我的手帕!”苏清清急忙叫道。
江行云看着沈月那毫不搭理人的冷清样子,心底升起一股无名火。
他直接对着她吩咐:“你去捡一下。”
沈月看着落在不远处湖面的手帕,和那日江行云送给自己的一模一样。
她突然就明白,苏清清在江行云眼中,已经不是随便玩玩的存在。
头七年从艰苦到风光,是沈月陪着江行云。
后面的七年乃至更长,该轮到苏清清了。
她出了凉亭,走下台阶,朝冰湖中走去。
捡完这手帕,她的心也就彻底死了。
明媚的太阳光映在湖面上有些刺眼,沈月缓缓走了几步,便听到冰面开裂的声音。
她身子一僵,清晰看到湖中央的裂缝朝自己蜿蜒。
“瑶瑶!别动!”沈月听到了江行云略显慌张的大喊。
她装作没听到,弯腰拾起那手帕,足下的冰块瞬间裂开。
“噗通”
她整个人失重般跌落湖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