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城只见过左宸西一面。
在他们领证的那一天,左宸西请白燃城吃了顿饭。
在人前,他一直保持着彬彬有礼的贵公子形象,家教礼仪无可挑剔,白燃城对他印象很好。
此时此刻,白欣愉只愣愣地看着白燃城,呼吸凝滞。
左宸西怎么会过来?
他刚才甚至都没有接自己的电话。
白燃城没有注意到白欣愉的不对劲,开心地朝着门外挥手,“姐夫!”
然而门外的男人只是一闪而过,并未停留。
白燃城这才有些疑惑地放下胳膊,“姐姐,姐夫是不是走错了?”
说着,他就要掀开被子下床,“肯定是走错了,我去喊他。”
白欣愉猛地反应过来,“别去!”
左宸西今天早上才跟她提了离婚,此刻来了也不一定是为了自己,白燃城就这么贸然冲过去,很可能产生矛盾。
白燃城很护着她,只是他太小,容易冲动,她不想他惹事。
她和左宸西很快就要离婚,她不想在这种时候徒生事端。
至少,白燃城的医药费不能出什么差错。
白燃城蹙着眉头看着她,“姐姐,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跟姐夫吵架了?”
白欣愉眼神闪烁,“你别多想,我跟他挺好的。”
见他还想问些什么,白欣愉连忙起身,“我去问问医生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你在这好好休息。”
“姐!”
白欣愉关上门,将白燃城的声音隔绝在病房内。
她轻吐出一口气,刚要转身,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着一个她无比熟悉、又无比陌生的人——
左宸西抬眸朝这边看了过来,那张脸一如既往的斯文矜贵,却没有半点情绪。
他打量着白欣愉,似乎也并不带任何温度,半晌,朝这边走了过来。
“来看白燃城?”男人走到她面前,看了一眼病房门牌号。
白欣愉“嗯”了一声,看到他手里拿着的检测单,有眼中闪烁不定,“左先生怎么也来医院了?”
她指着他手里拿着的那张纸,“是做什么检查吗?左先生身体哪里不舒服?”
……左先生?
听到这个称呼,男人微不可闻地蹙起眉头。
两人刚领证时,白欣愉就是这么称呼他的。
住在一起之后,又期期艾艾地跑来问他,“左先生……我可以不叫你左先生吗?夫妻之间这样称呼,好像很生疏。”
他并不是在意这些小事的人,只随意道:“随你喜欢。”
却没想到,时隔几个月,又从她嘴里听到这个称呼。
左宸西下意识有些不虞,并不习惯她的转变。
刚要开口,想到自己已经提了离婚,便作罢,只冷然地勾了勾嘴角,“我身体怎么样,你不是最清楚?”
白欣愉愣了一下,看到他眼里跟昨晚如出一辙的浓墨重彩,才明白过来,“左先生……”
看着她脸上倏然爬上红晕,左宸西心里那莫名的微燥才好受了一些。
好像她就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呆,有点愣,还很容易害羞。
看着很顺眼,至少顺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