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不及回答就飞奔出了教室,连滚带爬地下了楼,跑过校园,打开了自行车的锁。我用力踩着脚蹬,骑上了通往那座山的海边坡道。视线尽头的***山地上方,那条红黑色的尾巴还在缓缓攀升,清晰可见,仿佛在天空画出了一条粗线。乌鸦和其他野鸟聚集在粗线的周围,“嘎嘎”地鸣叫着。可是,和我擦肩而过的汽车的司机,还有在海堤上垂钓的人们,没有一人望向天空。整个城市,所有人,都像往常一样悠然地享受着夏日的午后。
“为什么没有一个人看到!究竟是怎么回事嘛!”
必须去确认一下。我的确看到了呀,难不成是幻觉吗?我从自行车上跳下,再次踏进了之前那条山路,边跑边望天空。那条尾巴变成了一条流过天空的大河,主干像是黏稠的浑浊物,几条线状的支流从主干伸向四周,一道好似熔岩流的红光不时在河中闪动。浅浅的地鸣不停从脚下传来,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地下被揪出来。
“不会吧——”
我大声喊着,跑进了温泉街的废墟中。我不停地跑,都快喘不过气了,可双腿像是被什么东西硬拉着,越跑越快。我过了石桥,穿过废弃的酒店大厅,再跑过通往里院的走廊。
“不会吧,不会吧,不会吧——”
我突然闻到周遭飘来的奇妙气味。那气味有些甜,又有点焦煳,还混着海潮的味道,似乎在很久之前就闻到过。前方就是窗户,视野打开了,我看到了里院。
“啊!”
果然——我毫无道理地这么想。就是那扇门, 它 就是从我打开的那扇门里出来的……红黑色的浊流剧烈旋转着从那扇门里喷了出来,就像在对着一个狭小的出口发泄不满。
我穿过走廊,总算来到了里院。那扇吐出浊流的白色的门,就立在正前方五十米左右处。
“咦?!”
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翻滚起伏的浊流之下,有人在推门,试图把门关上。他有长长的头发和修长的身材,俊美的面部轮廓宛如晴空的剪影。
“就是那个人!”
今早擦肩而过的青年,拼命地想要把门关上。他健壮的双臂缓缓地把门推了回去,喷射变弱了,浊流被挡住了。
“你在干什么?!”
看到我后,他怒吼道。
“啊?!”
“快离开这里!”
那一瞬间,浊流仿佛炸开了似的又变猛了。门好像崩开一般彻底敞开了,青年一下被弹了出去,猛地撞向了砖墙,连同碎砖片一起倒在水中。
“啊!”
我慌忙奔下石阶,跑过积水的里院,来到他的身旁。他精疲力竭地倒下了,整个背部浸在水中。
“你没事吧?!”
我蹲下来,把脸凑近问他。呜——他吁了一口气,试图自己坐起来。我用手扶住他的肩膀,想帮他一把时,突然发现水面在闪光。紧接着,一条闪着金光的线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捏着一样,静静地从水面浮出,“嗖”地冲向了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