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的中旬,许秋然又忙了起来。他频繁的参加各个晚宴,也常常在书房工作到深夜。
算了算,沈萍已经快一周没见过许秋然了。
每天他深夜回房的时候,沈萍早就睡下了,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半梦半醒间有人从身后轻轻抱住她。
七月二十七,是路督军的生辰。
许秋然一早就提着礼物走了,沈萍披着衣服在楼上看着车渐行渐远。
后来很多时候,她都会想起这一日。
她和许秋然彻底的决裂了,自此水火不容,势为仇敌。
直到看着许秋然的车完全消失在庭院中,沈萍才转身离开,背影带着几分决绝的意味。
按着老方法,她又潜入了书房里。
组织给她传话,这是最后一次任务,东西到手以后,他们就可以撤了。
离开北平,以一个新的身份,继续潜伏。
到时候,她就不再是人人轻贱的戏子了,她可以彻底的同许秋然,同那段残破不堪的感情做个告别。
沈萍在抽屉里埋头翻找着,压根没注意到有个身影轻轻推开了书房的门,静静的站在她身后。
灯光照过来,一道黑影将她笼罩。沈萍这才回过神,猛地回头看。
身后站的,竟是早就离开的许秋然。他冷冷的看着沈萍,嘴角噙着笑,眸底却是一片冰冷。
“你的心是石头做的,捂不热是不是?”
沈萍听着竟觉得有几分好笑。索性这个时候都撕破脸皮了,她也懒得再装下去了。
“说到底,我在你心里不过是个暖床的玩意儿,你又何曾把我放在心上了。”
说着,沈萍猛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手枪,对准许秋然,语气冰冷。
“让开,放我走!”
许秋然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不仅没后退,反而又往前走了两步,直到胸膛顶到了枪口。
“有胆子,你就开枪。”
沈萍咬了咬唇,手都在打颤,分不清是是紧张还是愤怒,只觉得一口气憋在胸膛里,梗的难受。
“你以为我不敢吗?”
许秋然淡淡的看着她,“你现在乖乖的放下枪,说出你们的联络人,我或许还会念着以往的情分,放你……”
“放我一命是吗?”沈萍冷笑着打断他的话,“你什么时候放过我,你打我巴掌的时候?我流产的时候?”
说到最后,沈萍眼眶微红,“是不是你随意作贱我,然后给个甜枣我就要感恩戴德?”
“你做梦!”最后三个字说的格外狠厉,甚至来不及许秋然反应,沈萍就按下了板机。
“砰”的一声,许秋然捂着肩膀,鲜血顺着指缝流下来。
沈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翻身从窗户跳下去逃走了。
枪声惊动了公馆里的守卫,很快有几个警卫员跑了过来,看到肩膀受伤的许秋然都吓得不行。
“师长…”
“封城!”许秋然面色阴森,狠狠的咬着牙,“去找人画像,贴满大街小巷,我倒要看看她怎么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