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绥玉垂了一下眼眸，目光转向了顾九歌。只见他低着头，不知在思考什么，半响也没有抬头的打算。言绥玉只好收回目光，再抬眸时就换上了那副古井无波的神色，“这次下山时间，为期一年，”就连话语也不似之前冷淡，“不管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及时写信到门内。我会根据每日的线报，关注你们的。好了，我该吩咐的都吩咐完了，师姐你还有要说的么？”言绥玉突然问向慕容清。

慕容清看了他们一眼，“没有了，”随后走到余少华身边，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照顾好自己。”

余少华点头，然后扑进了慕容清怀里。

看着余少华这般，大家都不由自主的想要找个人抱抱。

余少枫趁机揽住了慕容子烨，纪无欢熊抱住了顾九歌，却被顾九歌无情的扒拉开了。

随后就走到言绥玉身边，当着拥抱完的众人的面，给了言绥玉一个拥抱。

“师父......”

顾九歌准备了很多话想对言绥玉说，但是最终全部转化为一个拥抱。

言绥玉任他抱着，双手却垂在身体两侧，嘴上还不忘催促他快些走，“时候不早了，该启程了。”

“是，”顾九歌放开言绥玉，跟着其他人走了。

消失在视线当中之前，五人都没有回过头，走得很快，仿佛恨不能用雨迹云踪飞走。

说不舍言绥玉和顾九歌都有，但是谁的不舍更重一些，他们自己也不清楚。自七年前初入师门起，两人是第一次分开，他们对于彼此的感情，是师徒又胜似师徒，是亲情但又有些说不出的不同。或许他们也没有发现还存在着第三种，只是早已根深蒂固，无从渗入，无从发觉罢了。

目送顾九歌下山，言绥玉便回了幽兰居。

慕容清也一路跟着言绥玉去了。

两人刚刚进屋，慕容清便说道：“这几年来，我不断跟你说，不能纵容顾九歌，你偏偏不听。现在倒好，忍无可忍，便赶出山门，还说什么下山历练，分明就是连你自己也受不了每天前来告状的那些人。”

言绥玉听后却轻轻一笑道:“师姐说我忍无可忍，那我无话可说。”

“你！”慕容清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看他。

言绥玉又道:“师姐，我知道你不喜欢九歌，但他好歹是我的徒弟，希望你可以多担待一些。”说完向慕容清拱手揖了一礼。

“你多久不曾向人行礼？”慕容清刚好转过来，便看到言绥玉正低着头，向她抱拳行礼。

言绥玉没有说话，只是直起身，目光深深的看着慕容清。

慕容清叹气，“不错，我的确不喜欢他，从他踏进听雨轩起。若不是看在他是你徒弟的份上，我早已将他赶出雁荡了。”

“现在他走了，师姐大可清静了。”

“听雨轩是清静了，但是武林，”慕容清顿了顿，“山雨欲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