懦弱也罢,温文也罢,这二位身上的脾气就像一层保护色,紧要关头露出的本性,却是如狼似虎的让人畏惧。
韩小义早晨醒来,看见倒在卧榻之测的周平,心生无限愧疚,想来无论如何,这个人救了他两回,若他真的因为自己有何不测,自己怕只能以死谢罪了吧。
晨光倾泄,难得的春阳融融,天窗的光落在周平侧脸,晃醒了他,揉着眼睛惊喜的对上韩小义的眼“你醒了,太好了!”
“嗯,醒了,看见你……真好。”
“要喝水,还是喝粥算了,你等着……”
周平正要举步,却被韩小义拉住衣角,缓缓一句“公子万事小心。”
周平见他眼波闪闪,虚弱模样,也猜到几分,低头问他“看来那些人要绑的真是我,不好意思连累你受过,我姓周。”
“那……周大哥,你多小心。”
“没事儿,你好好再眯一会儿,等有了力气再与我细说。”
“嗯,好。”
周平出了房门,眉头深重,寻了李通要彻查,终究对韩小义心存三分愧疚。
李通即刻传书探查,见周平神色,便劝“就算这位小公子是代少爷你受过,也不过还了您之前救命的恩情,少爷从不是婆妈之辈,怎么这次对一个萍水相逢的小子,如此上心?”
“爷,对他上心了?”
“可不,我这从小陪到大的人受伤也没见你整夜守着呀。”
“明达……你说人家因为我连累都快死了,这和你昔日受伤怎么能混为一谈。”
“难道我是个不会死的?”
“我是说……他没有武功,身体底子比你差,我只是方便照顾而已……”
“所以纵然这人死了,和少爷你有什么关系呢?”
“我……我当他是个朋友而已。”
“最好是,要是有了什么别的心,老爷就真要大棒子打死我了。”
“我……我对他能有什么心,你少放屁。”
“那我们不让你去救他,你那喝闷酒伤心样子,却是做给谁看?”
“我那有!!”
“懒得和你说。”
“看看,看看,每次一心虚就跑,要是真在这事儿上生出什么毛病,学得像那些淮南纨绔一样,耽误了小少奶奶进门,我可就真的大限将至,死无葬身之地了呀。”
“李校尉这是说什么呢,哥几个没听明白啊。”某小兵挠这脑袋凑上来问。
李通指着窗外老树上的嫩绿枝丫道“看见那老树没。”小兵仔细看了,点头。
李通一巴掌拍他后脑勺,叹一句“要是这老树某天发了芽,那春心儿一旦向了阳就像这蹭蹭的绿叶,那是怎么都摁不住的啊。”
小兵一听福至心灵回一句“要不发芽还不简单,直接锯了不就结了。”
小兵被李通一顿锤,我让你锯,我让你锯,要是真能这样,我还愁个屁啊。
多年以后,李通成为阶下囚,再看高高在上监斩他的小容侯,他家少爷的一生所向,这才明白阳能茂树,也易生腐,荣时枝繁叶茂可喜,腐后恶臭绵延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