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之前,谢翊元携王茂抵达办公室。
到的时候门没开,余妋桑抱着一叠纸靠在门边,见他们来了才直起身体。
门被打开,谢翊元和王茂先走进去,余妋桑紧随其后,正要把作业放在桌上,却被谢翊元叫了声停。
男人把墨镜口罩摘下来,坐到椅子上,同时朝王茂扬了扬下巴。
王茂立刻会意,从包里掏出一副白色手套戴上,在余妋桑的面瘫凝视中,沿着桌角把整张桌子仔仔细细摸了一遍,然后把手伸向谢翊元。
后者看了一眼,白手套上干干净净,不染一丝灰尘。
他这才微微一笑,对余妋桑点了点头:“放下吧。”
余妋桑:……
她放下作业后,谢翊元戴上一副黑色细边眼镜,随便翻了几页:“交齐了吗?”
“齐了。”
“全都是打印的?”
余妋桑不说话。
正好谢翊元翻到最后一张,满篇凌乱的狗爬字映入他眼里,是唯一一份手写。
他看了一眼名字——余妋桑。
眉梢轻轻一抬,男人又重新看了一遍字迹,不动声色道:“一万字写满了?”
“写满了。”余妋桑的回答麻木机械不含情绪。
谢翊元弯了一下嘴角,温和道:“你这字儿是幼儿园之后就 从没变过吗?感觉撒一把米在地上,鸡都比你啄得好看。 ”
余妋桑:……
谢翊元靠上椅背,抬头看着她,依旧是温和的语气:“你知 道当演员,有时会不可避免在镜头中写字吧?都上大学了字还写得这么烂,你是打算演戏时次次都用字替吗?”
余妋桑:……
“闲暇之余练练字吧,总会用到的。”
“知道了。”余妋桑麻木地点头:“那我先去教室了。”
她转身往外走,没两步突然又被叫住了。
她转身看去,谢翊元正站起来,走到一株盆栽面前。
站着看了片刻后,他伸手摸了摸绿叶:“这叶片看起来比上周黯淡了很多。”
他转头看向余妋桑,微微皱眉:“你真的有好好浇水吗?”
“每天都浇……”余妋桑继续瘫着一张脸,又道:“以后会更用心的。 ”
谢翊元点点头,这才摆摆手让她出去。
余妋桑走了两步,突然又停住,转过头来,始料未及地突然开口:“不过谢老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谢翊元刚坐下来,优雅地翘起腿,道:“你问。”
“您知道社畜吗?”
谢翊元顿了一下,在突然升起的不妙预感中不动声色:“当然知道。”
“那您看过社畜们在公众平台上吐槽自己的恶魔上司吗?”余妋桑看着谢翊元,面无表情。
室内陷入沉寂。
谢翊元唇边的笑僵硬了半秒:“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余妋桑看着他,语气平直,尾音扬起:“您是我上司吗?”
空气再一次陷入凝滞。
王茂在一旁屏住呼吸,苦逼的试图缩小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