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夫人我瞧着有几分眼熟，如今却想不起来什么，或许我在人间界除妖时有过一面之缘。此刻我也顾不得了，这大小姐想是性子软惯了，才被人欺负至此，必须得给这些家伙一点颜色瞧瞧！

我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当即扯起嗓子，骂得要多脏有多脏。末了大喊一句：“小心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咳、咳咳……”

得，骂太多，原主的身体又受不了了。

对面却没反应。我好不容易喘过气来，一抬头，便是一个巴掌向我袭来。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了阿九冷冷的声音：

“你便是那尚云清的丫鬟。”

我两眼一黑。

3

那巴掌没有落到我脸上，再睁眼，我又躺在柴房里了。

我越想越气，越气越想：凭什么都叫尚云清，我不是那大小姐，偏成了她的丫鬟！莫不是穿过来的老天爷搞错了什么，将我投错了身？

我开口正要问，却被阿九气急败坏的声音堵了回去：

“尚云清你有没有脑子啊？每次就知道冲冲冲，你知道你每次行动的后果吗？决定之前不会好好想想吗？”

“没有，”我坦言，“以前都是直接秒杀的。”

阿九彻底无语了。

算了，反正现在的身体已是如此，既然决定了要破局，也就不再回忆往昔了。接下来的两个时辰，我缠着阿九，让他向我讲述了尚府和原主的具体情况。

我这副身体的主人叫小芳，无名无姓，一出生就在尚府，有人说原主是捡来的，也有说是哪个大丫鬟的私生子，但总归没有个定论。原主被几个不忍的丫鬟轮流喂养着长大，因为总是挨饿受冻，自小身体就不好。后来不知因什么被小姐看中，今年破格被受作了贴身丫鬟，却又在小姐出嫁前夕忘恩负义，带着外人闯进小姐的闺房，险些坏了小姐的清誉。由于天色已晚，私刑难解小姐心头之恨，便暂且将小芳丢入柴房，第二天当着大庭广众执行家法，以儆效尤。

“然后我就来了。”我一只手支着下巴，心如死灰。

阿九轻轻地应了一声。

“赢不了，根本赢不了，”我像是开头那样四仰八叉地躺平，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照你说，小芳无权无势，无人做主，这小姐又是千娇万宠的，全府无人敢得罪于她。纵然我有三寸不烂之舌，将自己开脱了，小姐不过是撒撒娇的事，便能置我于死地。”

“难啊，难啊……”我翻了一个身，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瘦骨嶙峋的手腕，又一次感到一股深深的绝望。只要有根骨和筋脉，凡人修仙其实也并不难。先前失败的那几次我运过原主的气，资质是难得的上佳，可坏在早年经历悲惨，底子实在太差，不调养个三年五载的，怕是连练基本功都难。

“尚云清，”阿九的声音似乎也有些无奈，“你以前那些不要脸的气势呢？但凡拿出一星半点来，我不信你是一点法子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