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的爱,不过是让我背负着万千族人的仇恨苟活的噩梦。
“宁宁…”
往事混乱沉重,不堪回想。什么时候开始我耳边陈常落的哀求渐渐淡去。
一道温柔的女声将我的思绪拉回。
我睁开眼呆滞的望着眼前温婉的女子,立刻便红了眼眶。
“阿姐。”
我颤颤巍巍地抬起手,不敢相信真的触碰到了她温软的手。现在这是梦也好,是死活的安乐世界也罢了。
“我想你了…”
沈佳闻言顿了顿,随即皱眉浅笑,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告诉你多少遍了?清幽湖的石子打滑,这下掉进去恐怕喝了不少水吧。”
“清幽湖…”
“可得多亏了陈右相家的小公子,如若不是他路过将你救了上来,你估计还得在湖里多泡一会”
“陈珉碌家的…”
“小公子…”
陈常落?
我歪着头没动,若有所思地盯着沈佳。
这明明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再环顾四周,这里是我以前的寝宫,那现在便是右相谋反前的那一年。
像是蓦然醒悟,我一把掀开盖在腿上的被褥,连鞋也未穿,慌张地推开屋门。
门外是华贵的大院,还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我也顾不得这雨,便提起裙摆一个劲地向前跑。脚底传来的痛感能叫我清醒地感觉到这不是梦。
撇开一路上见着我慌慌张张的下人婢女,我失了所有礼数,发了疯的向前跑。
皇帝的书房正门紧闭,我站在门口,却开始害怕推开这扇门。害怕房中的人不是爹爹。
却在这时房门自己打开了,我刚好抬眼与一生凤目相对,那好像是一方寂静的幽潭,此刻正泛着点点涟漪。
“殿下。”
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随即蹙眉看向我被打湿的衣衫,目光最终停留在了我小巧的脚袜上。
被他高大的身影挡在门前,我看不见里面的人,只能慌慌张张地问他。
“你是否在与我父皇论事?”
他不作言语,只是沉着眼微微点了点头。将身上的银狐绒斗篷解下落在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躲开,被他向前揽在了怀里。
房中走出的眉眼边带着细褶,慈眉善目的半百之人,便是这大齐最英明的皇帝。
“宜宁。”
“你是位公主,要懂礼数,怎么如此冲撞。”
“父皇…”
就好像是又有了靠山,我看着他泛白的鬓角逐渐泪眼模糊。
“哭什么。”
“这么大了,像什么样子。”
久违的斥责,我吸了吸鼻子,抬手抹去脸上的眼泪,笑着应道
“是,父皇教训的是。”
陈常落静静地移步到我身后,始终看着我没有移开视线。屋檐边的雨水滴落,溅湿了他的衣角。
皇帝望了望他,笑道:
“陈家世代辅佐我朝帝王,常落也是朕看着长大的。”
“朕记得儿时应了右相给你们定下的婚约,也该到年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