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杜远航一起走过好几层楼梯,一边走我一边问他:“哎,你喜欢苏贞子啊?”
“用不着你管!”他还是依旧没好气。
“那就一定是喜欢咯……”我继续自顾自地说,“你说我天天和一群疯疯癫癫的人呆在一起,怎么他们都谈恋爱就我像个非正常生物呢?”
“你以为还会有人和你一样傻,还不知道什么是青春就老了!”
“就知道说我!那你呢,你知道么?”
他顿了顿:“我当然知道啊,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
“呸,”我小声地说,“一点都不诚实。”到了教室门口我叫住了杜远航,“喂。”杜远航停下脚步,看着我。
“你要是真的喜欢苏贞子的话就别再送玫瑰花了,又老土又像月季,换个有创意一点的吧,不知道么,市面上最庸俗最假情假意的其实就是玫瑰花。”
我转身进了教室默默地坐着,空气里依然残留着一些香水味,仔细一闻竟然又是玫瑰花香,我扮个鬼脸吐了吐舌头。
这个人还真是俗得彻底。
我歪着脑袋,对着窗外开始不只地发呆。不得不承认蚊子是最爱趁人之危的东西,在数理化的课堂上睡了一个下午,放学的时候发现给我咬了一身包。
“你这是怎么了?”我在校门口碰到了苏苏,她有些担心地问我哪儿来的这一身包。
“蚊子咬的啦。”我有些懊恼地说。
“你的腿呢?也是蚊子咬得么?”苏苏调侃。
想起今天一系列倒霉的情景,我皱了皱眉:“扎到玻璃了。”我要是说被人关在五楼的厕所里,然后被人踢一脚就站不住才扎到了玻璃是不是要被笑死?
“哦……”苏苏调皮地笑了笑,“那这样吧,为了补偿你这个好姐妹,我请你喝杯奶茶吧。”
“嗯,好。”
苏苏容颜素丽,在学校里也称得上是一只花,追她的人还真不少,于是我问她:“你说,爱情这东西究竟是什么啊,你知道吗?”
“这个嘛……”苏苏喝了一口奶茶,说,“你哪根筋又搭错了,以前你可总是不停地说爱情什么的啊,最肤浅啦,简直就是编故事骗小孩子的事嘛。”
“我有这么说过吗?”
“当然啊,你以前就是这么说的:这世界上最不可靠的就是爱情,肤浅!下贱!”苏苏学着我的样子说,“好像你经历了几百回失恋一样。”
说句实话,我听了半天也没明白什么,于是摇了摇头,无比耐心地喝着奶茶。
接下来的每一天我都会去医务室换药,蝉鸣渐渐地少了,但越来越尖烈,浓密的榆树叶子盛开成一把巨大的绿伞,映出的阴影里又少了几朵阳光的斑点。午后是很浓的栀子花香荡漾在空气里,像是在重复着某一首特别的小情歌。那段时日杜远航从不迟到,整日拿着堆稿纸画苏贞子的画像,偶尔也发发呆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