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甲:“最近又要打仗了,听说蓝少将军率兵攻打杭州,不日将攻入城下,助威可愿意跟我一起参军?”
另一流民道:“打住吧老兄,蓝家军就算把整个杭州打下来,临了不过也是一群叛军,如今局势不稳,万一蓝军兵败,那便难逃砍头之罪,以我之见,要参军打仗,还是参加官军稳妥得多。”
“兄弟你真是目光短浅,如今英雄四起,天下大乱,鞑子江山早晚不保,你却还要参加官军,且不是去寻死?”流民甲反驳了那人之话。
那人被如此一驳,心中也极不舒畅,回驳道:“你我均乃吃了上顿没下顿之人,命如蝼蚁,就算此刻立时死了也不会有人记起,既然早晚要死,那如何去死又有何区别呢?”
“身为汉人,当然要为南人而死,怎可替那鞑子卖命?”那流民甲听了另一个人之言,竟然已面红耳赤,显然已是真怒。
另一个人却“嗤”了他一声,不屑道:“兄台一股英雄豪气实在令人佩服,可无论你再如何英雄了得,你还也不过一流民浪子朝不保夕,如此这般激动,又有何苦呢?”
流民甲被他如此一说,竟也说得哑口无言,虽脸蛋涨得通红,却是答不上言来,倒引来一番嘲弄,灰头土脸,好是难堪。
闻得那流民甲讲话乃宿州口音,方妙影因外祖母家乃安徽宿州人,故对此人心感亲切,于是发言替他解围:“这位大哥何苦出言讥讽,大家都是流浪讨生活之人,同为流民本该同甘共苦,怎可因一语不合互揭短处呢?”
闻她此言,众人心中一惊,眼光不禁亮了起来。
一路行来灰头土面形如乞丐,竟不料当中还藏有一女孩,那讥讽流民甲之人见方妙影站出来替流民甲说话,自己心中不免不悦,他用眼光上下瞄着方妙影,口道:“你身为一介女流,竟也敢打断男人之言,看来胆儿挺肥。”
“小女子乃是就事论事,却无打断诸位大哥聊天之心。”方妙影虽一年轻女孩,但却据理力争,全然不惧对方的恐吓。
那人裂嘴一笑,露出满口的黄牙,他逼视着方妙影:“说你胆儿挺肥,看来当真没有说错,你这小妮子不但胆儿肥,音儿甜,模样儿也生得俊俏,在中兵荒马乱的年月里想找到这般俊俏的美人儿,端是万般困难了。”
说罢撒开五指,老鹰捉鸡般扑将过来,口中道:“大爷今若将你捉去卖了换几斤口粮,怕是比在这里饿着肚皮瞎侃天要舒服得多。”
见那汉子扑身而来,方妙影气得柳眉倒竖,转身想逃,怎奈双腿却似灌了铅般,无论她怎么拔也拔不起来。
那汉子已扑至身前,右手已紧紧抓住了她瘦小的肩膀,口中道:“大爷此言是否可行,小美人儿你倒是回答一句啊,适才你可是伶牙利齿,口才好得很呢,此刻为何又瞠目结舌,说不出一言半语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