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秋一脸生无可恋,“刚刚我头脚朝下,血液都快不往上流了,而且还晕,晕得头疼。”
周孝宁浓眉一拧,又看了她几眼,才徐徐起身。
之后,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略微粗糙,指尖因常年拿枪磨出了薄茧,但很有力道。
他的手贴在她太阳穴两侧,面无表情地帮她按摩起来。
许清秋险些笑出声,压了压唇角的笑意,又偷瞄了他好几眼,才清了清嗓子。
“刚刚,我真的没逃,我说了,我想好好过日子的。”
他微微一顿,又继续按摩起来。
“今天张家来找我麻烦,我就去派出所报案,正好家里菜不够吃了,我就想买点青瓜。”
“结果还没等我买,就被你扛了回来。”
“我真是丢死人了。”
他又是一怔,冷冷地瞥了她一眼。
许清秋烦死了。
“真的!我没骗人,不然我可以发誓,如果我有哪怕任何一句谎言,就让我天打五雷……”
“够了。”
她错愕地眨了一下眼,才看向沉默至今,才施舍似的开一开金口,总算蹦出两个字的周孝宁。
周孝宁垂了垂眸,继续帮她按摩着太阳穴。
“我信,不必发誓。”
“真的?”
许清秋眉梢一挑,质疑地看着他。
他僵着一张脸,“嗯。”
他点了头,可许清秋不信。
嗯什么嗯,他肯定没信。
但这个笨拙的男人,不愿听她发誓,不愿听她诅咒她自己,他就是这样,做得多,讲得少,不然上一世的他们,也不必蹉跎了那么久。
许清秋从炕上爬起来,突然分开腿,跨坐在他身上。
她两条手臂勾住他颈项,这叫他怔忡数秒,那双手从前拿惯了军刀和枪械,可如今小心翼翼地轻扶着她的腰。
“周孝宁?”
许清秋垂着眸,认真地注视他。
“想要维持一场长久的婚姻,信任是必不可少的。”
“这辈子,我想和你天长地久,所以你可以试着信任我一些。”
“初期你不放心,可以不必信太多,但哪怕只是一点点,让我们重新开始,行吗?”
她话讲得很软,也叫周孝宁怔忡了许久。
薄唇一抿,他突然握住她的腰,稍稍一用力,就把她整个儿提起。
但他轻拿轻放,等让她坐回炕上后,他一言不发,低着头转身出门了。
许清秋深感无力。
太挫败了。
“算了,”她安慰自己,“日久见人心,铁杵磨成针。”
有道是胜利者不一定跑得最快,但一定是最有毅力的人。
一辈子还很长,大不了慢慢和他耗。
其实对她而言,只要他能活着,只要能看见活生生的他,就已经是一种从前想都不敢想,梦寐以求的幸福了。
她再也不想守着那座冷冰冰的坟,再也不想像个疯子一样对着一座安安静静的冰冷墓碑讲情话。
她再也不想做他的守坟人。
……
不久,许清秋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看天色差不多了,就准备下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