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相凝将名单接过来,简单地翻看了一下,脸色却越看越阴沉。
直到将目光停留在名单的最后一页,秦玥两个字在他现在看起来异常地刺眼。
将要参加怀真书院入学考试的女眷很多,都是很多名门望族的千金小姐,为了进宫给怀质帝姬伴读,倒是下足了功夫。
秦家三姐妹赫然在列。
他目光微沉地盯在秦昭二字上,平白无故的便想起了今日,穿着一袭素色衣裙的秦大小姐。
虽说穿着简单并不华丽,可她身上总有着一股让人离不开眼睛的韧劲。
温相凝嘴角轻微扯动了一下。
真是有意思。
秦昭踏在青石板路上,却突然打了个喷嚏,不情不愿地揉了一下自己精致的小翘鼻,嘟囔了一声:“谁又在背后骂我?”
若是她得知是温相凝,定是要连呼晦气。
竹床实在是太硬了,她没有心情继续在房里呆着,可是毕竟她还要调查一下当年发生的事情。
也不能在短时间内将秦家搅得人仰马翻。
即使秦家的人个个如豺狼虎豹,她也得在他们的窝里横行。
夜晚的秦家熄了灯,绕过层层回廊,秦昭停在了身后的竹林,竹林之内有一方小小的四角亭。
前世的时候,她伤心失落亦或是失望之时,都喜欢来到四角亭里散心。
这里鲜有人来,她倒也乐得自在安静。
她静静地坐在庭内,黑发如瀑般洒落,发际上只是别了一枚简单的珍珠簪,微凉的月光映照过她的侧脸。
她一笑,比此间的月光更柔。
不远处的竹林内,一个黑影静静地伫立在此,手里拿了一个酒樽。
秦昭虽然武功底子很好,但完全没有达到能够发现异常的地步。
她静静地思量着前世的一切,目光变得空洞又茫然。
前世温相凝联合秦玥如此待她,竟然还不惜杀了她尚未成型的胎儿,如此大仇,势必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谢逢辰安静地待在竹林里,借着粗壮竹林的掩映和夜色的弥漫,很难看清竹林里还有一个人影。
他看着她的眼神从空洞到狠毒,最后又重新变回了清冷淡漠的模样。
她在想什么呢?他想。
秦昭缓缓的站起身子,手放在桌子上支撑了一下,指尖传过的微凉湿意,让她心头一震。
竹林里的一方小小四角亭,中间有一石桌石凳,尽管深秋夜里寒凉,也不至于凝结露水在石桌上。
她借着月光缓缓眯着眼睛,指尖在石桌的那滩水渍上擦了一下,放在鼻尖嗅了嗅。
一股子惊艳的酒气钻进她的鼻尖。
她的鼻子异常灵敏,这么好的酒,并非出自秦家。
她目光沉沉地盯着那滩水渍,很显然,那滩水渍是不久前洒落在这里的。
也就是说,这滩水渍的主人也是在不久前才离开的。
她目光骤然间变得锐利,冷冰冰地朝着四周看了看,谁还有如此的闲情雅致,竟然会选择来这里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