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是毁他一生的恶魔，而我身上流着恶魔的血。

05

我亲眼目睹爸没了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面对他的时候该摆出怎样的表情。

我爸死了，疲劳驾驶让他倒在了方向盘上，然后出了车祸，白色suv都被撞成了铁片。

我疯了似的跑到了现场，血从车里泅出来，染红了整条街。

那天雨下的很大，我就蹲在那里哭的昏天黑地。

朦朦胧胧中我感觉一双手俯上了我的眼睛，身上有着安心的肥皂香，我知道那是江陆铭。

只有江陆铭，会用两块钱一块的廉价肥皂洗衣服。

当时我感觉我的天都塌了，我只有江陆铭了。

可就当我转过头问他能不能带我回他家的时候，他撇过了我的手，眼里都是疏离和厌恶。

「顾昭昭，以后你别来找我了。」

「你和你爸一样恶心，你凭什么以为我对你就会不一样？」

……

「恶心」两个字几乎是江陆铭咬着牙说出来的。

我又想起了那个晚上。

想起了我那个假装道貌岸然的爸爸，露出了那样贪婪而又禽兽的表情。

我小心翼翼的扯着江陆铭的衣袖，一遍一遍的说对不起。

他看都没有看我，我爸死了，他解脱了。

说的也是，我又凭什么要求他能伤我之悲。

我爸不仅毁了江陆铭，他还毁了了很多很多的学生。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他们优秀，但是家贫。

还有就是，他们都同样的崇尚数学。

家贫让他们没有退路，所以不得不一再忍受。

「顾昭昭，你滚。」

「我这辈子都不想看见你们顾家人。」

06

我爸死了以后，我彻底失去了庇佑。

那些曾经被我爸侵害的人，都一窝蜂的涌上来找我。

他们往我的身上扔菜叶子，扔臭鸡蛋，他们的嘴里念念有词，那些污秽的话一遍接一遍的输出。

他们说我爸是变态，说我是杂种。

说完还不解气，便过来上手薅我的头发，踢我的小腹。

巴掌打到脸上都感觉不到疼，直到最后我无意识的抹了一下鼻子，触目惊心的血染了一袖子。

我爸死了，他做的那些事根本瞒不住。

于是几乎一夜之间，我从一个优秀上进的知识分子少女转变为猥亵犯的女儿。

上大学的时候班里的同学都咬牙切齿的问我怎么还不去死，他们剪掉我的头发，扔掉我的书本，在我的椅子上泼满了红墨水。

反正你能想到的任何不让我痛快的事她们都做过，他们自诩正义的使者，然后惩罚我这个「恶魔的孩子」。

有一次我狼狈地蹲下去捡我那被撕烂的书本，却看到江陆铭就站在我面前。

他问霸凌我的那个为首的女孩我究竟犯了什么罪？

那女孩也不说话，只是咯咯的笑。

「他爸是变态，学长不会不知道吧？」

大姐都这么说了，底下跟着的那几个小喽喽更加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