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下身,忍不住伸出手。
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
猝然撞进他眼里,我脑子空白了一瞬。
“秦裴。”一开口,不自觉用了曾经的软糯语气。
他怔了怔,撇开眼,直起身揉了揉眉心。
“叶小姐找我有什么事?”
疏离的语气让我措手不及,半晌,我才站起,重新找回来时的目的。
“能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你知道的,我当年学的是编导,公司也有公共表演课,我保证不会给剧组拖后腿的。”
秦裴像是没听见我说话似的,连揉眉心的速度都没变过。
我抿唇,两只手轻轻抓住他的手腕。
“秦裴,我妈妈现在躺在医院里,等着钱做心脏手术。”我半跪下来,抬头祈求:“无论当年我有多大的过错,可是我妈妈一直都对你很好的啊。”
秦裴终于望向我。
他轻笑一声:“叶双,这么多年了,你还是只会含着泪可怜撒娇么?还是你觉得,我现在还吃你这套?”
我缓缓松开双手,苦笑道:“不是的,我只是不知道,除了从没有亏待过你的妈妈,我还能用什么才能在你手上换一个机会。”
“用你自己。”
我怔住。
他伸出一只手,捧起我的脸。
“叶双,你欠我的,拿你自己来赔,直到我觉得你还清为止。”
“好。”
我答应了,秦裴反倒愣了一瞬。
然后他眼底浮起嘲弄,抓起我的手,一把将我压在沙发上。
我忍着疼痛,双手顺从地环上他。
秦裴动作凶狠,裹挟着报复。
我知道他在报复什么,只是他不知,我答应他,不止是想要出演的机会。
也是贪求一个回头的缝隙。
哪怕明知不可能。
4
我搬进了秦裴的公寓。
他将我直接签进了他的公司,将我父亲遗留下的债务还清,拿着欠条扔到我面前。
“从此以后,你只欠我一个人。”
每晚,秦裴变着法儿地折腾我,直到我哭着求饶。
然后他沉默地吻我,像在克制什么,又像在宣泄什么。
有一回,我上完表演课又去医院看母亲,回来时太困,洗完澡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梦见自己躺在秦裴的腿上,头顶是吹风机的声音。
我小声喊了句秦裴。
他关了吹风机,应了一声。
我抱住他的腰,低声撒娇:“还是梦里好。”
“梦里?”
我点点头,困倦地低喃:“现在的你已经不喜欢我了,更不会像以前那样给我吹头发了。”
他没再说话。
快要睡着前,我仿佛听见谁轻轻唤了一声——
“又又。”
又又,又又,是曾专属于秦裴的称呼。
我曾经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名字拆得这么奇怪,朋友们都叫我双双。
“因为又又是只属于我的双。”
那时,他眼里全是柔情,将我捧在手心里宠。
谁也没有想过,我会和秦裴在一起。
当年我家境富裕容貌出色,追我的人不少,相比之下,秦裴除了成绩斐然,长相不输其他人以外,好像没有其他的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