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红樱这时候走到我身边，悄咪咪地说道：“千鸿，我觉得有点不大对劲，张长枫是怎么知道我们在祠堂的？”

“还有，看张善海的样子，明明知道张长枫会回来。”

“我们来祠堂，倒像是专门过来迎接一样。”

一语点醒梦中人！

张家的事，不是因为我来了才有，而是因为我要来，才会有的。

这是一个局！

一个张家布下的局！

师父要我下山，去破除死劫，这也是一个局。

这两个局，我都是局中人，还是那种很关键的局中人。

至于张长枫，估计就是张家的破局人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我顿时轻松不少。

啪！

清脆的拍击声响起。

在祠堂正前方，灵牌摆放的位置。

“过去看看。”

我说着，拉着红樱，走了过去。

一块灵牌倒了！

看见我到来，正在扶起灵牌的张长枫顿了一下，掩饰说道：“可能是风吹了进来吧。”

这么拙劣的借口，我自然不会相信。

祭祀之中，灵牌倒塌。

这说明祭祀叩拜之人不被祖宗认可，是个大奸大恶之人。

要么就是祖宗牌位受不起叩拜，但这种情况，基本上是所有牌位都倒，而非只倒下一个。

而且，这个牌位是张若海的。

张若海是张家隐秘的源头，也是金丝皮影的制作人，他的牌位倒塌，必然没有那么简单。

可我也明白，真要去问张长枫，就算他说了，说的也是假的。

我朝着祠堂外走去，外面只有张善海一个人在吞云吐雾。

他听见动静，看见是我，继续吸了一大口烟，而后开口说道：“张家的事，你不用问我，真要说的时候，我自己会说的。”

红樱这些天也是受够了张善海的态度，就算张善海是个老人，她也是怼了回去：“你现在不说的话，万一直接嗝屁了，那怎么办？！”

这句话的杀伤力是巨大的，张善海呛了几口，无所谓说道：“死就死了，这是张家人的命，反正我也活得差不多了。”

红樱此时有些后悔。

她本来就是心善，刚才那只是气话。

于是，她再次开口，劝说道：“张爷爷，说出来，或许我们能帮帮你呢？”

“没必要！”

张善海的回答再次令红樱抓狂。

不过，我却从这几句话中听了出来，张善海或许是想要一口气说出张家之事，但他在畏惧什么，不敢说出。

他似乎也察觉到了，对着我警告道：“知道太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我笑了笑。

度不过死劫，我也是死路一条。

说起来，我也是一个没有退路的人。

我再一次追问道：“那能说说，你为什么不愿意说吗？”

“这个可以告诉你。”

张善海出人意料地答应了，还笑了笑，露出几颗被烟熏黄的牙齿。

而后，他的表情一变，双眼瞪大，翻出眼白。

上下颌脑后努去，皱纹堆积在一起，阴森森说道：“因为，我怕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