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婉月面色戚戚，摇摇爸爸的胳膊，有些不满。

但对上爸爸不耐的眼神后，虽然不愿意，但还是转身走了。

我看向妈妈的墓碑，妈妈的笑容还是这么好看，浅笑的嘴角绽出一个梨涡，年轻又美好。

那是记忆中的妈妈。

现实中的妈妈早已被现实摧毁，尽显疲态，才三十几岁，眼角就已经有了细细的纹。

照片是我选的，爸爸把妈妈的身后事全权交给了殡葬公司。

前段时间，妈妈睡醒哭着抱着我，喃喃自语，「是不是我死了才能想起来我的好呢，年年你说，我死了之后你爸爸会不会后悔？就跟小说故事里写的一样。」

妈妈你看，就算你不在了，他仍然没有后悔，甚至都没有管你的身后事。

以后不要再看那些小说欺骗自己了好不好？

我低头流着泪，周围人的议论声就这么传进了我的耳朵里。

「听说这两年沈总家庭也没有像外界传得那么和睦，那女的就是那小三。」

「是呀，听说这小三都跟在沈总身边有两年了，两个人整天都在一起。」

「都两年了，沈太太都不闹吗？没听说呀。」

「害！这不是一直瞒着吗，但我估计也瞒不住多久，枕边人有情况，怎么着也能感觉出来，应该是知道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沈太太从来没闹过。」

「别说了，死者为大，这时候说这些干什么？」有声音阻止了这些窃窃私语，周围这才安静下来。

原来是这样吗，妈妈你竟自己默默承受了这么久吗？

我如果能早点发现，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了？

如果能回到以前，我一定劝妈妈不要这个孩子，哪怕她恨我。

也好过现在她一尸两命，待在这冰冷的小盒子里。

为了爸爸，不值得。

艺华阿姨还在哭，她突然想起了什么，抓住我的手，抱紧我，「我的小年年以后怎么办啊？年年，年年，以后跟着我一起生活好不好，阿姨绝不会让那个女人欺负了你。」

我抱着她擦干了眼泪，拒绝了她，「不，阿姨，我有爸爸，我会跟爸爸一起生活。」

「可是，我怕你……」阿姨面色犹豫，心疼地看着我。

「没有人会欺负我的，你放心，爸爸会保护好我的。」

我仰起头看向爸爸，「对不对爸爸？你会跟以前一样保护我是不是？」

爸爸闻言低下头，看看我，哑声道，「对，我会保护好年年的。」

2.

妈妈的遗物都让人整理出来放在一个小房间里，我翻了好几个箱子才找到妈妈用过的手机。

手机已经好几天没用自动关机了。

我找到充电器一起带回了我的房间。

打开妈妈的手机之后，我才发现有个没有备注的号码，几乎天天给妈妈发消息。

纵然我是个孩子，但也知道里面的挑衅意味满满。

就像隔壁的王大爷家的孙子王子奇，他尖细的声音冲我叫，「这是我爸爸给我买的飞机模型，你没有吧？」